蘇吱吱發髻淩亂,素銀簪子早已落地,一半墨發遮擋在/胸/前,臉上淚痕斑駁,模樣著實可憐。
可沈勳愧疚的同時,眸光再度暗沉。
他不是那種一味隻顧宣泄一己私/欲/的人,不久之前的失控是多年心結壓抑太久所致。
沈勳彎腰拾起一件女子外裳給蘇吱吱披上,目光在她身上掠過,又看向別處,“抱歉,日後……這種事不會再發生。”
蘇吱吱雙手抱緊了自己,用那件破損的外裳盡可能遮住身子,嗓音沙啞,“當真?”她似乎不太相信。
兩人第一次就是在揚州時,那次是在馬車上。
雖說那日是因著沈勳情況特殊,事有從權,可後來的每一次似乎都有些……激烈。
沈勳一噎,“……”
他無從替自己辯解。
他能說自己從來都不是什/色/欲/之人?
在蘇吱吱之前,他甚至沒有對其他女子產生過的旖旎心思。
但事實上,他在蘇吱吱身上,每次都失控。
沈勳找不到合理的借口,唯有道:“還不都是怨你!小妖精!”
蘇吱吱,“……”
她怎的又成了小妖精?
她今日也不曾招惹他呀。
蘇吱吱實在委屈。
要說她在如意樓學過的那些勾/引男子的本事,也從沒有機會施展過。
她怎的覺得世子爺得了便宜還賣乖呢。
蘇吱吱被抱下了桌案,她雙腿發軟,根本沒法合/攏,身子一歪,又被沈勳抱了個結結實實。
軟玉溫香抱了個滿懷,沈勳明知蘇吱吱是體力不支,卻打趣說:“你是故意的?”
蘇吱吱百口莫辯,仰麵呆呆的看著男子,“不……不是!”
沈勳唇角一揚,罕見的笑了,“還狡辯。原來你也會爭寵。等日後,本世子娶妻納妾,你再使出這些手段也不遲。”
他無心一說,純粹是打趣。
蘇吱吱卻當真了。
是啊,世子爺遲早會娶妻納妾。
揚州城那些尋常富貴人家的少爺都是妻妾成群,又何況是世子爺這樣身份矜貴逾常的男子呢。
蘇吱吱莞爾一笑,將所有酸澀掩藏。
風/月過後,沈勳換下衣物,再度出府。
紫竹苑又隻剩下蘇吱吱一人。
她沐浴換衣,把沈勳撕壞的裙子補了補,晌午睡了一覺之後,醒來又繼續切杏子曬果脯。
她並不覺得無趣,亦或是無聊到難以煎熬。
相反,這種無人幹擾她,且不用擔心被人發賣的感覺,對她而言,已經是極好的日子。
紫竹苑有獨立的小廚房。
她去王府後廚要了一些食材,似乎王府上下皆已知曉她是世子爺身邊的人,除卻王妃之外,旁人都不會特意為難她。
蘇吱吱提著食材回紫竹苑,做了幾道時令小菜,熬了一盅荷葉粥。
她也不知道沈勳回不回來用晚飯。
沈勳神出鬼沒,他身邊的隨從亦然。
無人告知她,世子爺到底幾時歸來。
所以,她就安靜的等著。
等到肚子咕嚕叫,就先喝了一碗小米粥墊肚子,又熬不住時,就吃一塊糕點。
她坐在小花廳,托腮望著紫竹苑的花花草草,哪怕半天不說話,就這樣也挺好。
蘇吱吱心想,等到世子爺娶妻納妾,如此平靜的好日子就難得了……
是夜,京城東門起了一片大火。
火海照亮半邊天際,煙熏霧繚。
與此同時,半個縱隊的禁軍正全力追捕可疑之人,數人的狂奔之聲在宵/禁/之中格外惹耳。
狗吠不歇,銀月躲入了雲層,越是遠離城東,視野也越暗。
“快追!”
“不要讓他跑了!”
“他中了一箭,跑不了多遠!”
“……”
此時,沈勳一手捂著胸口,胸/前的箭矢礙事,他索性掌下用力,拔出了箭矢,一瞬間鮮血直湧。
此舉雖是冒險,但眼下盡快逃脫困境才是最要緊之事。
沈勳悶哼了一聲,扔下箭矢之際,如鬼魅一般往前直奔。
到了宸王府附近,沈勳直接越過院牆。
夜色之中,他靠著院牆,一手扯下臉上黑色麵紗,呼吸不穩。
周生與王權在大火中走散,尚未歸來,不過